住在上海农村 当个“数字游民”怎么样
距离上海市中心数十公里的郊区,拿什么吸引年轻人来发展?什么样的农村才是真正对青年友好的农村?
最近,上海市金山区漕泾镇水库村迎来一群“数字游民”。他们平均年龄不到30岁,以每半个月600元到1000元不等的价格,租住在村里,远程办公。
在这里居住的有建筑设计师、编剧、作家、芳香疗愈师、情感咨询师,还有随中国家属迁居来的外国人。他们的到来,使得这里变成了数字游民国际村。
什么村?数字游民国际村
数字游民国际村坐落在漕泾镇水库村内,由漕泾镇引入青年社会组织“原乡映客”打造。
水库村风景宜人,全村有41条段大小河道,水面率接近40%,村内有70多个独岛、半岛。随着金山区青年发展型城区建设的深入,水库村的建设已经从过去的住宿、餐饮、健身、娱乐等生活配套“硬投入”,转变到“吸引青年入驻”这一“软投资”上来。
数字游民国际村最出名的是 “十大最美工位”,如滨水工位、荷塘工位、咖啡工位等,都是随手一拍就是风景的工位,吸引了众多青年,他们可以在这里居住、办公、学习、社交。
“测试阶段有200多人报名,首批遴选了12人入住。”漕泾镇团委书记、数字游民国际村专班负责人钮沈超介绍,近年来,许多年轻人不再爱“朝九晚五”,更加向往乡村美景,这给农村发展带来机遇。
已经建设完善的水库村很适合引入“数字游民”。漕泾镇是上海首个全国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实践创新基地,水库村是上海市首批乡村振兴示范村之一。这里,有山有水有风景有住宿,就是人流不够。但实际上,上海这座大都市本身就有很强的人员辐射能力,很多“有工作、不上班”的年轻人,适合居住在“价廉地美”的乡村。
“相对于上海中心城区,这儿生态环境比较美好、生活成本低一些,这就是我们吸引‘数字游民’的地域优势。”钮沈超介绍,针对年轻人的喜好,镇里改造了青年之家和民宿,希望年轻人除了来旅游、度假,还可以在这里安居,助力乡村发展。
罕见病小伙找到人生价值
29岁的四川小伙王文是一名罕见病患者,患有 FSHD(Facioscapulohumeralmusculardystrophy,面肩肱型肌营养不良症)的他,如今正在建立个人品牌,在视频号“行走的小飞侠”上更新Vlog,并通过参加各种公共活动,提高大众对罕见病的关注度。
王文的身材清瘦,搬不动重物。FSHD的发病率约为1/20000,是一种遗传性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疾病,患者的面部和部分身体肌肉会逐渐萎缩,这种疾病一般不会危及生命,但目前尚无治疗或延缓疾病进展的药物。由于患者呈现出肌群受累和翼状肩不对称,也被业内称为“小飞侠”。
王文于2018年确诊FSHD。确诊后,王文联系到罕见病病友社群,后来又在罕见病公益组织工作过。
由于面部长相与常人稍稍有异,他有时感受到外界的排斥和歧视。如今,他尝试搬到乡村,换一种生活方式。“在城市里我感觉比较难信任别人。”王文说,在乡村,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会逐渐提高。他甚至还在上海农村遇到了能陪他弹吉他唱歌、打乒乓球的好友。
王文觉得,“数字游民”的生活方式很适合特殊人群作为融入社会的缓冲。这两年,他和朋友一起做了“FSHD青年路社区”,他尝试过参演短片、歌唱演出、录制播客等,获得了许多正向的反馈,“我想认识不同行业的朋友,寻找更多破圈方式,分享自己的故事,也鼓励别人”。
青年人在一起讲究志趣相投
在漕泾数字游民国际村,来自不同地方、不同行业的年轻人志趣相投,很容易成为朋友。
来自山东的女孩刘彤毕业于青岛理工大学,毕业后进入建筑行业,在北京工作6年后选择转行,目前是一名正在创业的咨询师。“我工作之余喜欢看内在探索、心理学方面的内容,当了几年上班族感觉有些迷茫,想去探索、学习一段时间,就离职了。”刘彤年龄不大,却在老家、云南、浙江等地都居住过一段时间,是个典型的“数字游民”。她介绍,“数字游民”们会以在地社群为单位,在网上社群保持联络,也有的离开当地后继续参加“老友群”,这些社群能为大家提供共创机会。
对刘彤来说,“数字游民”的生活方式并不是过渡期,她认为,人的每一段经历都有精彩的地方。
目前从事市场咨询工作的浙江姑娘黄莹莹现在自己“接单”,为企业提供品牌定位、市场调研等服务。
“我的工作节奏是每个项目忙一两个月,然后给自己安排一两周的休假,再接单工作。”黄莹莹目前租住在水库村的民宿里,骑车到办公室——位于村委会附近的“在水一方”办公空间只要5分钟。在这个办公空间,你甚至可以带着自己的宠物狗一起“边喝咖啡边上班”。
“除了目前的工作,我也想尝试跨境电商、乡村文旅、自媒体等,但一个个行业去试,太耗费时间。”黄莹莹希望能在村里与更多伙伴接触,从其他人身上学到新东西。 据《中国青年报》